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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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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

“別那麽生疏,叫我Shawn就好了。”天秀說,看到李老炮臉上明顯有些畏縮的表情,她改了主意,“Shawn姐也行。”

“好的。”這句話明顯讓李老炮放松了點,“胸姐。”

胸……行,胸就胸吧,這孩子估計也不是故意的,天秀的嘴角抽了一下,“坐啊,喝水不,我說你這麽拘束幹嘛啊,我就比你大兩歲,咱們都是同齡人。”

放松三連收效不彰,肉眼可見李老炮變得更緊張了,半邊屁股挨著椅邊坐下來,臉上寫滿了提防,天秀猜測,對老板和陌生人的緊張也有,但估計李老炮也是怕氣氛太和氣了,到時候談加薪,老板打感情牌,他就拉不下臉來談薪水,所以寧可局促一點,大家別扯那麽多有的沒的,更直接。

“說起來,你今年是18歲吧?”

“嗯,對。”

“那你是得叫我姐。”

“……胸姐。”

“……哎,真乖。”

還真別說,天秀不無稍微殺殺價的沖動,這其實也和錢無關,大概是當上俱樂部老板以後,在其位謀其政,有一種不由自主的沖動,不過,這也是因為她沒從比賽中找到李老炮太亮眼的表現有關。李老炮就像是聯盟中常見的中游選手,說他菜吧,不菜,各項數據中規中矩,也沒有什麽辣眼睛的掉鏈子操作,但說他很強呢,卻也從沒有逆風救世過,有點躺贏躺輸的感覺,偶爾躺贏局也能秀一下對面,但感覺缺乏了一種Carry能力,這樣的ADC,就像是隊伍的基石,他可能比不上那些很強的射手,能絕地翻盤,Carry隊友,但在頂級射手都是非賣品的前提下,隊伍裏也絕對不能少了這樣的中流射手,畢竟沒了他,要是新人更菜那怎麽辦?

李經理已打聽過,這個休賽期的確沒有頂級射手進入市場,天秀已決定要給李老炮頂薪留隊,至少打過這賽季再說,而且這種殺價的沖動其實也就一瞬間,很快就煙消雲散,畢竟理性考慮,就算給他開6W一個月的頂薪好不好,和現在拿的3W,或者稍微殺殺價的4W、5W,差價乘以六個月也就是十幾萬而已。如果舍不得這十幾萬,李老炮決定轉會,她的保級大計可就更加前途未蔔了。所以天秀現在看著她的ADC,是一種很寬容的心態,畢竟已經是自己人了,想多聊幾句,無非是老板想多了解一下員工而已。

這是個猴瘦猴瘦的小孩子,說是18歲,但面相很生嫩,有點像是網上很常見的那種社會人,留著兩邊鬢角剃掉,齊瀏海蓋腦門的發型,如果穿上那種修身窄腿褲,再蹬一雙尖頭小皮鞋什麽的,可以直接去快手跳社會搖也沒有任何違和感,不過還好,天秀幾次從俱樂部過,還沒看到那種讓她頭皮發麻的裝束,俱樂部的大家穿得還是很有競技體育的味道的,運動品牌的T+大褲衩,這是標配,再加上因為常年作息不正常,很難曬到太陽帶來的白皙膚色,以及熬夜的大黑眼圈、粉刺和青春痘,這就構成了99%的電競選手真實形象。像雪中飛那樣氣質長相俱佳的是剩下的1%,而且據天秀所知,雪中飛的作息在俱樂部算是相對最固定和最健康的,他還長期堅持健身,和俱樂部的大環境格格不入。

不過,黑眼圈什麽的,在直播的鏡頭裏是看不到的,打比賽的時候也會被城墻一樣厚的粉底遮掉,所以李老炮的人氣其實還不錯,顏值評價也高,天秀那天去看了下他的微博,小夥子很註意形象,放出的照片起碼都經過十級美顏,濾鏡比她用得還熟練,可以說是達到易容效果,照片上那個有點非主流但又超級可愛的清俊小哥哥,和現在坐在她面前一臉局促的蘆柴棒宅男好像只有那麽一絲虛無縹緲的聯系,甚至你要說他們其實是兩個人好像還更符合邏輯。

“你家是哪的啊?”

“Z省的,靠近H市,鄉下。”李老炮再想要堅定立場,也不可能不回答老板的問話,氣氛終究是在不情願中逐漸松弛下來。

“那出來打職業是第一次離家這麽遠嗎?”

“也不是吧,以前去過B市,看爸媽,他們在那邊打工,我是留守兒童。”李老炮頓了一下,“不過次數不多,就小時候去過幾次,平時都在老家。”

“噢,我也差不多,我很小就去寄宿學校讀書了。”天秀說,她也在努力地找自己和隊員的共同點,當然更不會問出‘為什麽不多去幾次’的腦殘問題,這答案她也知道,肯定是沒錢。“現在爸爸媽媽還在B市嗎?”

“在的,不過他們做不了幾年也想回家了,都做的體力活,在B市那邊生活也挺苦的,現在我掙錢了,家裏蓋了房子,他們想回去享福了。”李老炮實實在在地說,和直播鏡頭前說起騷話的樣子判若兩人,這麽好的機會也就是兩句話帶過,都沒想著賣慘的——天秀決定給他頂薪的事還沒告訴他呢。

是個老實人,天秀暗暗點頭,雪中飛的判斷確實不差,不過她也拿不準老實對於電競來說是不是好品質。

“應該的,爸爸媽媽養你不容易。”她說,“那你是怎麽打上職業的?”

“一開始是聽說這個游戲特別火爆,就借同學的手機來玩,覺得的確挺好玩的,幫他上分。他請我吃飯,後來全班都來找我,我就收錢,2塊錢一顆星,一天能賺50多塊,都打出名氣了。”

王者戰役是嚴格禁止代打的,所以這種回憶註定不能在直播的時候說給觀眾聽,估計隊友也不感興趣,現在有個小姐姐願意聽他吹逼,李老炮也來了精神,“那時候我還讀初三,不過我們學校挺松的,老師都不管,還有個老師叫我幫他上分,問我怎麽不自己開個帳號,我說我沒手機,沒錢買,他就把自己不用一部機子給我了。”

他笑了一下,“那時候都是在黃金鉆石段位,帳號銘文都不全的,手機也特別卡,就這樣,我基本都是贏,就感覺這游戲特別的簡單……就是老卡,後來我拿自己的帳號上到大師段位的時候,就覺得特別卡,那時候就想要買一部蘋果,偷偷攢錢,也不敢給家裏人知道,要知道我一個月打游戲能掙兩三千,他們肯定以為我是在撒謊,為了玩手機都瘋了。”

不過,李老炮的爺爺對他掌控力也也很弱,李老炮在學校都成代練頭子了,一個小孩子自己搞回家一部手機,老人家還什麽都不知道呢,理所當然也根本都不知道李老炮是怎麽私下攢錢買的蘋果手機。

“後來買好蘋果機了,也在游戲裏認識了很多代練,就開始做代練,那些老板挺黑心的,一單要抽一半。但是就這樣來錢也挺快,一個月能拿五千多,我就不想上學了,覺得沒勁,在我們那一個月五千多,局長都拿不到那個數。”

接下來的故事就很常規化了,李老炮在代客戶上分的時候撞車雪中飛,“她要打水手月亮的國服,我就先掉分到鉆石,然後從鉆石一路往上打,打到王者的時候撞了雪神,他說我打得不錯,加了好友,問我有沒有興趣打職業,我問他打職業一個月能拿多少錢,其實那時候挺害怕他是騙子的,自己也沒怎麽出來過,要不是以前看爸媽去過B市,可能都沒有勇氣出來。”

站在電競圈從業者的角度來看,打職業,就算是替補、青訓,一個月七八千也都是能拿到的數,總比代練要強,而且如果能打上正選,那就更賺錢了,這肯定是個提升,但對鄉村小鎮的青少年來說,在熟悉的老家一個月拿五六千,其實也很安逸,走出來是需要一點勇氣的,李老炮回想起來都很慶幸自己做了這個決定,“現在家裏人都覺得我有本事,敢闖,其實當時出來很怕的,特別慫,出去吃飯都不敢和服務員要水,就感覺出門在外的,不要隨便和人起爭執,怕吃虧。”

“那你打游戲也這樣嗎,這麽老實本分的?我看你都很少吃雪神的小野怪。”

MOBA游戲是三條大路夾兩片野區,路上的兵線是分給上路、中路、下路吃的,按道理,打野吃的就是兩片野區的小野怪,輔助前期是絕食,什麽都不吃,盡量保證大家的發育,等到後期才會開始和隊友一起分一下野怪的經驗。所以隊內的地位就體現在這裏:紅藍Buff也是野怪,按道理,其實都該是打野拿的,但是法師拿了藍,技能冷卻快,這對主要靠技能打傷害的法師是很有提升效果的,而射手拿了紅,攻擊到對面以後,敵方英雄會被減速,更方便射手輸出。甚至還有小野怪,射手有時候也想吃啊,加速發育,還有法師也眼巴巴的,希望裝備能快速成型……

所以,區分選手在隊內的地位,這就要看他們是怎麽分配野區經濟的了,有些打野地位高的隊伍,打野一定吃一紅一藍,後期也是優先打野來吃,這種全隊優先打野發育的打法,就叫做野核,打野一般會選擇一些高輸出的英雄,身板會偏脆,靠經濟壓制來維持自己的肉度,在領先對面經濟的情況下,對面比較不容易擊殺到他,他就能夠主導Gank節奏,打開優勢。而如果打野選擇了一些偏肉的戰士英雄,經濟吃得少,把野區分給射手、法師甚至是邊路,就叫野輔,通常打野會選擇一些帶有控制,可以開團的英雄,把輸出的重任交給ADC。

雪中飛是全能型選手,但是隊內最近一個賽季是上李老炮走下路,ADC在下路,隊內已經有一個經濟點了,所以他選野輔英雄會多一些,按照常理,選了野輔就應該讓點野區才對,但天秀看比賽,李老炮吃野區經濟明顯就沒放開手腳,有時候該吃不吃,自己的經濟成型不快,幾次EGame輸掉比賽都是因為這一點,打團的時候ADC傷害不如對面足,這就很致命。“雪神這麽兇的嗎,野怪都不分給你,你也不向他要?”

說到游戲,李老炮的臉亮起來了,這個畏畏縮縮的小鬼頭挺直了腰板,明顯感到更能駕馭談話,“他不兇,他好說話的,是隊友不信任我,叫雪神多吃點經濟,快點成型好幫他們Gank。”

路人局和職業比賽完全是兩種套路,這一點從分路就能看出來,在路人局裏,輔助是跟著射手走的,至少要無腦保著射手,直到射手推掉下路一塔為止,始終不離不棄。但職業比賽哪有這種說法?射手老實發育去,到後期傷害成型再出山打架,在比賽前期,射手的確很脆,一被抓就死,參團的時候還要找好位置才能小心翼翼地輸出。如果對射手的輸出能力和支援意識沒信心,就會期望打野多吃點經濟,打野能Carry點,至於射手的發育,再拖後期一點也沒辦法了,反正躺贏躺輸,不覺得你能Carry,如果前期Gank失敗,這和射手沒關系,最後輸了比賽也不用你背鍋。

“思路就有問題啊,選了野輔加射手,怎麽能不信任射手?”天秀一聽就知道,上賽季隊內肯定是出問題了。“不能互相信任的話,當什麽隊友?”

“就是啊!”李老炮一下就仿佛有了靠山一樣,著急上火地跟著叫起來,滿臉都是郁悶和委屈,“一開始我也吃小野的,然後雪神去和他們Gank,明明是自己的問題,操作不夠細節,輸了比賽賴我,說我吃了雪神的經濟,他沒發育起來,傷害量不夠才會團輸,那我能說什麽?我就以後不吃小野了唄。”

“你們以前的教練都不管的嗎?”把鍋甩給已經辭職的人是最好的,天秀毫不猶豫地引導李老炮。

“他要能管就不會辭職了。”李老炮憤憤地說,“也是老問題了,都覺得自己能力強唄,雪神自己也要打野發育的,能分的野怪就那麽幾只,給了我就不能分給他們了,可他們吃了經濟Carry了嗎?沒Carry就怪我……”

他嘆了口氣,說了心底話,“其實我想轉會,很大程度是因為這個,我覺得,反正……我出去替補也可以,或者去小戰隊也可以,哪有ADC不是大哥位的?”

一般來說,員工離職就兩個原因,錢沒到位,人委屈了,李老炮之前是錢大概沒完全到位,人也很委屈。天秀也理解他想走的心情,她現在更深刻地體會到,要把一支隊伍帶好,除了BP以外,其實還需要具備的是很強的人際協調能力。就像是李老炮,他不吃小野,看似是雪中飛跋扈,結合到雪中飛的江湖地位,大家都能輕易地想象出可憐兮兮的ADC和惡霸打野之間的戲碼,並腦補出不少隊內明爭暗鬥,猶如金枝欲孽一般的情節。但有誰能想得到,矛盾其實來自上、中二路和李老炮?雪中飛更像是個無奈的調停者,天秀都可以想象出雪中飛叫李老炮吃野,李老炮‘不了不了,沒事,你吃了去Gank’,而同時上路朱哥已經毫不客氣地吃起了他附近的小野怪,雪中飛也只能無奈地吃掉李老炮邊上的野怪,趕緊升級以便快點支援的畫面。

“你說得對,既然上了射手,那射手就應該是大哥位。”既然已經決定留用李老炮,天秀也不是沒有決斷的人,話當然要說得漂亮,“明人不說暗話,老炮,要是你能留隊,放棄轉會的話,薪水我可以給你漲到5萬一個月,獎金什麽的,另外再說。而且,我想以你為核心組一支團隊,人員的去留由你來定——你覺得怎樣?”

5萬,不是6萬那麽頂格的薪水,但比起之前李老炮3萬一個月的薪水,已經快翻倍了,小家小戶出來的孩子,有個特色,就是容易滿足,一個吃飯都不敢叫服務員倒水的孩子,還能說什麽?剛才發洩那一通,說完了,心裏的結好像已經悄然解開了不少,可能天秀開個4萬他都能答應,現在一聽開到5萬,還帶了這麽大的餅,眼睛一下都直了——慢慢地又紅起來,“胸姐,我……”

“多的話不要說了,”天秀不喜歡那些有的沒的,“當然我也只是給你一個機會,如果比賽還是不能贏,終究是要換人的,只是在開賽以前,我會不遺餘力地支持你,給你打造一個最好的環境,盡可能搞到你想要的人,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那這事就這麽定了。”

李老炮之前的確一直受委屈,但這也不意味著他天生正義,天秀也怕他忽然間受捧,補償心理之下,會變得跋扈且膨脹,所以剛給了一塊大餅幹就立刻補一桶涼水——不過,李老炮可能自己沒什麽感覺,他剛才就一直暈乎乎的,還沒完全回過神來呢。

“我……我……”還有點六神無主。

“對自己有信心嗎?”天秀看了好笑,只能用Drama口吻,如電視劇一般,戲劇化地提起音調。“告訴我,有沒有?”

“……有!”李老炮表情漸漸也明朗起來——他可能只小了天秀兩歲,但兩人極其不同的人生經歷,也讓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這種能讓天秀發笑的激將法,對李老炮卻很管用,他喊道,“我不會讓胸姐失望的!”

“那好,就這麽定了,我給你五分鐘考慮一下,除了雪飛以外,現有的幾個首發裏你打算留幾個和你搭檔——缺的打野你又想從哪裏補,沒人選的話,你想要個什麽樣的打野。五分鐘以後,告訴我答案,我會去給你留人——好好考慮,男子漢說話算話,說出口就不帶反悔了。”

趁熱打鐵,剛允諾了權力,現在立刻就把決策權交給李老炮,李老炮多少有點受寵若驚,卻也有點茫然:時間這麽短,他不能去問雪中飛,隊友的去留由他來定,這對性格比較優柔老實的他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挑戰。

天秀冷眼旁觀:其實,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李老炮的性格,對ADC來說有點太軟了,要做大哥位,可不是有技術就夠的,在場上得判斷局勢,怎麽打,哪裏打,怎麽要信息,指揮位可能是輔助,但輸出位也要有自己的主見,大哥位更是不能人雲亦雲,隊內的問題,從來都是多方面的,也許之前上單和中路是很過分,但也許,也是因為李老炮一向軟弱,才漸漸地養成了他們的毛病。

而教練並不是來主持正義,來評理的,他們只看最後這支隊伍呈現出來的樣子,只看比賽結果。——天秀發現Flag哥的性格雖然也有點軟弱,但很多話卻也說得不無道理,看了那麽多比賽,再結合與他的交流,戰隊真正的模樣,她心中已大概有數。

和她原本想得很不一樣,其實她手裏抓的牌不能算好,有很多認知也都在修覆中。不過,到目前為止,她還沒發現什麽太難的地方,甚至還漸漸有了一些大膽的想法——她可以感覺到,電競和傳統競技體育有許多不同的地方,而且,確實也在發展初期,戰隊還有很多不正規的地方,或者說,本身競技體育也不可能過於嚴謹,畢竟這是一項‘人’的要素起到極大作用的行業。如果,有一個人能夠……

哎,現在想這些都太早了,她接觸這行業才幾天?有些事還是不能太急。她又把自己的念頭給按了下來,還是一心投入到俱樂部的經營上:你別說,其實這也挺好玩的,多少有點經營養成游戲的感覺。現在,算是初步入手一張SR卡了,不過還沒覺醒,不知道覺醒後的數值會怎樣變化,不過,和抽卡游戲不一樣,天秀手裏之後還能攢到什麽樣的卡,並不是純靠運氣——她當然不像Flag哥,她是不信運氣的,天秀覺得,運氣只是對無能的掩蓋而已,想要湊到一手好牌,需要的並不是逆天的運氣,又或是逆天的財力,她覺得最重要的因素——不止是選拔隊員,包括領著戰隊取得好成績,其實最重要的真不是這些,而是心理,人的心理,能掌控住這一點,戰隊的成績就絕對差不到哪去。

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未經證實,而且天秀在這個行當可謂是毫無積澱,她也知道現在外界是怎樣看待她的,所以這個非主流的想法她絕不會輕易出口,甚至自己都沒什麽自信,只是內心深處有幾分躍躍欲試:如果她想得沒錯的話,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她恰恰就很擅長把握別人的心理。

“胸姐,我……”

胡思亂想中,五分鐘一閃即逝,李老炮吞吞吐吐,“現在的隊友裏,我想要飛揚留下來陪我,我和他有默契。”

這就等於是承認他對上單和中路不滿,也在天秀意料之中,她笑著點點頭,“沒問題。”

她這麽支持,李老炮反而更不好意思,大概也體會到天秀想培養他權威的意圖,卻慚愧於自己無法滿足,“至於,至於新隊友的人選,這個,我……我想要錕哥幫我一起找。”

“kun哥是——”天秀覺得名字有些熟悉,好像聽人提過。“俱樂部工作人員嗎?我現在就找他,他叫哪個kun?”

她已打開俱樂部微信群長長的通信人名單,準備圈人。

“金字旁的錕,”李老炮說,提到數據分析師,他的表情也有些怪異,“他ID是錕斤拷,金字旁的錕,一斤兩斤的斤,拷貝的拷。”

天秀也是一怔,“嗯?就是那個——那個——手持,手持什麽兩把——”

“對,他經常這麽說,手持兩把錕斤拷,口中疾呼燙燙燙……”李老炮幫她說完,他的嘴角跟著抽了抽,語氣也跟著不自信起來,仿佛對這個決定自己都拿不準似的,“就、就是……那個錕斤拷。”

他停頓了一會,毫無必要地補充了一句,好像那還用說明似的。“他是個很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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